随着人类社会生产力的不断进步,人类从原始的部落散居一直在向集中居住的形态进化。尤其是近代以来,随着西方工业革命的进程,人类的居住形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业越发达的国家,人口越集中居住于大中型城市,西方国家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集中在大城市。我国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也在不断地推进城镇化,目前已达到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说14人口中已有八亿多人口进入了城市居住和生活。短短四十年,城镇人口与农村人口的比例完全颠倒了过来。如此激烈激进的城镇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是不是符合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与文明?这是我本篇思考的两点问题。
我以为:“过度”的城镇化是“资本”对中华文明的反噬和破坏(至于“过度”如何量化,不是本篇阐述的问题。),我从以下几个方面来阐述我的一己之见和忧虑。
第一,中华民族由五十六个民族构成,在五千年历史的进程中,各民族不断互相融合形成了今天这样的一个大家庭。汉族,始终是推动中华文明发展的主线,这个族群又以百家姓为基础,由不同的宗族构成,每个宗族以不同的聚居和散居的形式繁衍生息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无论你去到哪里,无论经历多长时间,每个宗族都有一个族谱可以追溯这个宗族的历史条理,不曾断裂。我想这也应该是为什么在四大文明古国中,唯独中华文明得以传承的原因之一。 然而,在资本的贪婪和裹挟下过度推进工业化和城镇化带来的破坏之一是宗族文明体系不断被弱化被撕裂。简言之,城市生活里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非常脆弱,所谓“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对宗族的认同感、归宿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逐渐稀释。就我而言吧,每次父母亲让我看族谱,我都没当回事,更不用提我的下一代了。如此,当宗族文明的撕裂越来越大、裂痕越来越深,中华文明的根基将会被动摇,这是资本绑架下的过度城镇化的破坏后果之一。中华民族的历史和文明以何种形式来承载和传承将是一个需要重新思考的大问题。
第二,我国历史以来一直以农业立国。农业始终也是这个地球上的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农业的发达,让我们在历史长河中曾经领先世界几个世纪。几千年来,我们的祖先通过艰苦奋斗,开疆拓土,开山辟地,为子孙后代留下了大片大片足以维持人民生存的耕地面积。然而,在资本持续推动工业化城镇化的进程中,大量工场和房地产等在这几十年里蚕食鲸吞了肉眼可见的许多良田。 一方面我们的人口在不断增加,耕地却在不断减少。农民不断减少,进城务工人员不断增加,这间接导致了大量耕地荒废。就说我那湘西的偏远山区吧,我所在的村子,在周边的村里算是比较大的了,曾经有几千人,随着年轻人进城,村里现在基本上只剩下老人和小孩了,大量的农田荒废,杂草丛生,到了秋收季节,再也看不到从前那种满山遍野的金黄的稻谷迎风招展的壮观景象了。
第三,改革开放以后到现在,70后,80后,90后,00后这四代人的基本被城市化了,留守农村的基本都是50后,60后的人了。他们这两代人成了现在农村的主体人群。等这两代人离开这个世界后,70后以后的人,没有农业知识和掌握农业劳作的基本技能,这些人回农村只有死路一条。在政策和制度的加持下,当你成了城市户口后,你再也无法回到农村。一代又一代的人离开农村奔赴城市,农村的空心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是一个可以预见的现实问题。同时,如果工业发展无法容纳这么多的城市人口,无法养活这么多进了城的人,这也是一个潜在的巨大的社会风险。如果宗族体系这个中华传统文化的载体之一崩塌;如果失去农业立国的根基;我们的历史和文明靠什么来承载和传承,这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第四,我们这个国家的形成在某种意义上讲是靠着不断地向征服之地移居人民和普及共同语言等方式才得以实现统一和形成今天的地理版图的。毛主席曾经说,谁敢侵略中国,迎接他们的将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这放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是具有极高的战略意义的。但是,当工业化城镇化过度发展,当我们的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聚居城市的时候,当战争来临,我们的战略纵深将变得异常脆弱。当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口迁居城市时,在现代战争机器面前,聚居了众多人口的大城市将不堪一击,就是一个个的大型活靶子。决定战争胜负的从来不是武器,而是人,当没有了人,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这把祖宗交给我们的战略性终极防御武器就会变成一把短刀。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资本的阴谋不可谓不深。经过二战的事实证明,中国人最厉害的不是武器,而是这个国家的阶梯式地理结构形成的天然的战略屏障与人口散居各个角落的战略纵深。我们的祖先真是太聪明了!
资本,尤其外来资本,一方面挣你的钱,一方面利用你的廉价劳动力反哺他们,让他们继续过着优越的生活;另一方面,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把我们手里最锋利的那把藏起来的剑变成一把短刀。这在有些人看来,可能具有阴谋论的意思。然而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阴谋也好,阳谋也罢,不得不防,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的好。我不是说要回到农业社会,只是认为在推进城市化和如何保持农村的长远发展之间找到一种有利于这个民族的文明的传承与发展之间的平衡的方法,是值得我们去思考探索的一个课题。 我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更不是一个阴谋论者。我以为:一个人一个民族永远要保持危机意识。对现实与历史持一种批判性的思维能让人更理性和冷静的去看待很多事情,更有利于思考长远的未来。 |